“我记得你说过楚姐在这几天就要回来了,如何,身为‘姐控’的你内心一定很兴奋吧。”
听到老姐的名头,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对于那天所发生的事的残留映像让我不寒而栗。
“……昨天就回来了,我出来时她还睡着,估计要睡到中午才起。还有,能别提‘姐控’了么,别人不知道情况,你还不了解?”
对于楚留根是个“姐控”这种事情早已经传遍大街小巷,只要是认识我的人基本都知道这一既成事实,而当别人介绍我时,这一名号也往往成为前缀。虽然我曾经尝试抑制这些流言蜚语,但由于各种无可奈何——主要是某人的超强存在感——的原因我最终只能无奈放弃。
想起以前老姐还没出外上大学时,无数次同学邀请的活动都被我以各种涉及老姐的理由推却,再加上一些来我家做客的人,见过“伪装老姐”的“美丽”、“贤淑”后,这种流言的产生也就无可厚非。
“我将来的目标可就是楚姐那种女强人哟。”
“呵,算了吧,老姐可是那种能把麻烦甩给别人还让别人觉得理所当然的家伙,和你根本不是一个类型的。”毕竟她是秀锋,你是藏锋。
“那么,留根你是喜欢楚姐那种类型的吗?还是说我这种类型呢?”
“这还用说吗,那当然是——?!”
好险!差点就死了!
看着对面灵川那张人畜无害的脸,虽然眼中露出的是天真的好奇,但熟悉她的我自然能看出那底下藏着的狡黠。
刚才那句问话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女人对于与同性间比较的好坏的正常思 路,但灵川不是普通女人,她对于与别人比较没有丝毫兴趣,因此,她会问出这种话的原因,自然是为了捉住把柄。
如果我刚才选择了灵川,那自然不必说,死亡永远不是最痛苦的事,对于某些时候来说,那反而才是最痛快的事;如果我选择了老姐,那么,灵川就会活用她身为女人的身份,体语并用的让我对此产生愧疚心理,虽然无责任心的我对此心态不会持久,但把我赶回家还是足够了;如果我刚才两者都不选而说出第三者来,呵呵,那这个由文字构成的沙堡也到了该坍塌的时候了。
“啊,我忘了。”她脸上挂着盈盈的笑容,“你是幼女控来着,对于两个‘大龄’女青年,你应该都不会选才对。”
……
……
耶稣基督黄帝撒旦亚当济公唐僧女娲娘娘,你们谁行行好收留一下我吧,我再也不要待在这个充满恶意的人间了。
诶,算了,我也不指望你们会好心收留一个临时抱佛脚的墙头草,人终归只能靠自己,那么,也到了我反击的时候了。
“阿姨她们应该还没有知道你‘生病’的事吧。否则依他们的性格不可能在你生病的情况下还连夜加班。毕竟看你,也不像是今天才‘刚巧’‘生病’的样子吧。”
我强硬地转移话题,对于其中的某些词汇还着重点明,这种没有拐弯抹角的一反常态的直接态度,即使是灵川也为之一愣。
“与其说我刚巧今天生病,还不如说你刚巧来时就碰见我生病了。”
“看来你是坚持‘巧合’咯。”
“没有什么坚持不坚持,而是事实如此。”
“既然都是命运的安排,那我作为命运派来的使者,在阿姨她们回来之前就让我好好照顾你吧,在被照顾方面我的经验可是很丰富的,所以套用进去我想也差不了多少。”
“……你能那么说我是很高兴啦。”
是啊,在以往的话肯定会趁这大好机会把我抽筋拔骨煲汤吃了。
“不,要做的话当然是糖醋排骨。当然,考虑到可持续性发展,应该每次割部分肉等到痊愈后再继续切,这样才能更长久地品尝到美食。”
“……您是在说笑的吧?”
“当然。”
到底是当然是还是当然不是!?
“真遗憾呢。”
你是在遗憾社会上从今以后将会失去一名道德楷模还是美食界上将会失去一道美味佳肴?给我说清楚啊拜托!
“仔细想想,做成糖醋排骨确实不太好呢。”
是吧!你也不忍心让如今的社会上失去一名道德标兵是吧!
“既然是‘留根’,那想来你的‘根’也很强才对吧。”
“哼哼,那当然,我的根——!?”
在虚荣感的做怪下我下意识的就欲自夸,然而对面投来的不善的眼光让我怀疑脊梁上是不是缠着一条白化的非洲黑曼巴蛇,那与身体呈鲜明对比的漆黑口腔让我很难对此再怀抱什么信心与勇气。
“等、等会,不至于吧你,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啊,那都是随口说说而已的是吧?”
“这个嘛,谁知道呢?”
她歪过头,脸上浮现捉摸不定的笑容。
感觉脊梁上的蛇简直要爬到天灵盖上去了,然而那对细长蛇眼却瞄着下方的猎物,这已经不是让人不寒而栗的程度了,而是能让人即使在炎热的夏天也冷得像呆在南极圈中心的鶸一样。
“你还真是急着赶我走呢,你就这么讨厌我在这吗?”
既然变化球无用,那还是直球直打吧。
“怎么会讨厌留根什么的……”
看见似乎是蒙混不过去了,灵川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说:“真不愧是小留侦探,这么快就看出来了,亏我原本还打算把你糊弄过去,真是的……嗯,没错。我被这病缠身也有几天了,我爸妈他们还没知道。因为我不想让他们担心。而这也真的只是普通的小病,只是难缠了点而已。所以……”她突然歪了歪头,纯真无比的说道,“能请你帮我保密吗?”
如果是往常的话我或许确实会被这招秒杀,但是如今,因为客厅中飘荡的越来越重的异常感刺激着我的精神,分散了注意力,所以我硬撑住了这招绝杀。
不过,看来我确实不太适合管人闲事这个职业定位啊,况且如果存在着连灵川都搞定不了的事情的话,那我擅自插入也只会碍事吧?所以,还是,确认一下吧。
“和你对话我的虚言总是被压制,所以我就直话直说吧。”我正言道,“你需要我的帮助吗?”
灵川流动不止的眼光凝住了,露出底下潜藏的犹豫不决。看来用不符风格的直球击打是正确的。
在看到那个神色时我了解了。看来不能再拖了,脑中也已经开始敲响警报了,托马斯和他的朋友们又开始不甘寂寞了。
我迅速站起身,一边警惕地观察着灵川的一举一动,一边缓慢的向楼梯处移动。
看到我突然的谨慎举动,就算是灵川也没反应过来,露出呆呆的仿佛天然无公害的表情。
然而别看这家伙表面柔弱无害的,内里可是学习过柔道的练家子。虽然不知道她的柔道是什么带,但至少标准的过肩摔她还是做得出来的。我曾经因为好奇而向她提起,然后她二话不说就给我来了个天地倒转。那种滋味我可不想再试第二次。
在走出一定距离后,我立即转身跑向楼梯,循着感知的方向,来到了二楼的一扇门前。我记得没错的话,这里面,应该就是灵川的房间。
从小教育的不能不经人同意擅入他人房间的条例束缚住我摸到门把的手,不过在我接着用“没关系,这都是为了她好”这个精神论点后这条脆弱的条例立即崩坏。可想而知“为你好”这个精神论点是多么的强大,直接无视了对方的意愿,让自己立于道德的上风而不会对所做之事有任何愧疚感。
我扭动把手,打开了房门。
里面也拉上了厚重的窗帘,显得比大厅还要昏暗。透过房间中微弱的浅绿光芒,我逐渐看清了房内的景象。
大得可以在上面以头部为原点滚上一圈的床铺,昏暗中呈现怪物般轮廓的书架和书桌,还有房间中四处摆放着的诡异的玩偶,这些看起来似乎都没有什么异常, 除了——
镜子。
那是一面等身大的立地镜,而昏暗的房间内的黄绿亮光则是由它所发出的。
虽然我想小心的挪动步伐,不过想到即使灵川变得虚弱了但也会很快赶上来,再加上刚刚收服了一只皮卡丘,并且还共享了部分能力,我就不免有点信心爆棚的感觉,也就顾不上危险,直接大步来到发出微光的镜前,然后,我从里面看到了——
一个白衣女鬼。
这还不是最让我吃惊、乃至是震惊的。身穿白衣的出现在镜子中的女鬼已经是各种小说故事中的常客了,频繁到让人觉得可怜的程度。而作为阅遍老套狗血小说的我来说,这种出场方式实在是太平凡了。所以,能让我产生“震撼”情绪的原因在于,这个女鬼,她的头上,居然顶着一个拖把!拖把的木棍部位在她身后翘起,白色的布条则如同长发般垂落,遮住了女鬼的面容。
想不到那个诡异的学校十大不可思议居然是真的!
在我那间学校中不知从何时、何人开始,流传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不可思议传说。其中一件,就是“捉迷藏的女工”。
据说,曾经有一位女工,在做完清洁工作后,因为疲累而略微休息,却没想到一觉竟然睡到深夜。而这时,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的门卫已经把教学楼的门锁上了,而教学楼离门卫室又远,并且那似乎是个手机还没开始进入千万百姓家的时代,所以,空荡黑暗的教学楼中,响彻了她呼叫声,却无人听闻。最后,她消失在那个深夜里。
在这之后,每当夜晚降临,她都会穿着白衣戴着白拖把,出现在落单的学生的后面,低声说:“换~你~来~捉~我~了~”而被捉到的学生,则就会被她缠住,并且要永远和她玩捉迷藏,直到,那个学生的精力被抽干为止。
总觉得和那个熏死在厕所里的女工鬼魂有异曲同工之处啊,当然,相对于她那返璞归真的中年爱好,那位女工还是蛮敬职敬业的。
学校的建设不过百年不到,所以如果真的是那个奇怪传说中的鬼,那也不过是只小鬼罢了。而我这边的“琥珀之鬼”可是号称“千年之鬼”,虽然小留以“要把这些糕点如同品味大艺术家的艺术品般细细品尝”的理由没有跟来,但只要有我这个契约者,对付起来应该也是绰绰有余了。
就让你这只因为想要玩捉迷藏这个或许正因纯真因此才显得强大的执念而产生的赤鬼,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寡廉鲜耻”。
就在我准备运起我的百分之两百的功力给予它必杀一击时,我停住了。不,准确的说是我愣住了。
身为梦魇的契约者所获得的相关能力自然是梦境操控,从表象来看也可以说是催眠术,然而,要点在于,鬼会做梦吗?
这种如同机器人会梦见电子羊吗的疑问让我有点无处着手,但就在我思考的当下,对面的怪物却夺得先手,居然率先发起必杀技。
只见镜中的拖把女鬼抬起头来,一双怨毒得让人脊骨发凉的红眼透过拖把的布条投向我的身体,虽然我试图转移视线避免患上红眼病,但我的身体还是先一步失去了控制。之后即使我的内心对它的控制极力抵抗,我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一步步向它、向那面镜子走去。
加油啊,我的身体!怎么能屈服在区区女鬼的**之下!这、这种欲拒还迎的姿态怎么可能是我的真实想法!别被敌人的美貌身姿欺骗了!
所幸我的精神经过强化,早已不同往昔,所以在我集中精神开始摆脱控制时,身体的控制权一步步被我夺回。就在我准备重新取得战场主权时,我看到了对面布条之下的容貌,那对仿佛被斗牛士逗红的红眼。
是我的眼。
或许这样也不错,是他的话,应该能做得比我更像我。
我的防守全面崩溃,我一步一步地,凭着己身意志向前迈进,而就在我离镜子仅剩一拳之距时——
“留根!”
灵川终于到了,而它对我的控制不知为何也突然变弱,这使我的意识骤然清醒,趁此时机我迅速判明局势,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三十秒后我又是一条好汉。
简单点说就是三十六计走位上的战略性撤退。
我立刻拉住奔到我旁边的灵川的手,然后对着窗户方向一挥手,窗帘和玻璃窗都一齐拉开,但是奇异的是外面的阳光仿佛被什么阻挡了一般,停留在外侧,根本照不进昏暗的房内。见此情形我只好拉着灵川就向窗户方向跑去。反正以我现在的能力区区二楼的高度还摔不伤我。
我成功的跃上窗户,转过身准备抱住灵川时,一股巨力却凭空出现,并宛如冲击波一般撞击我的身体。
顿时,我如同脱线风筝一般飞了出去,而灵川的身影,则消失在重新拉上的厚重窗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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